【國際】俄羅斯如何成為冰上運動強國?

原作:OLGA CHILDS

Adelina Sotnikova 在2014年索契冬季奧運拿下花式滑冰女子單人冠軍
ZUMA PRESS/Global Look Press

我們在冰天雪地中成長,花式滑冰和冰上曲棍球就是我們孩子的戶外活動。

俄羅斯總統普丁近年來打冰上曲棍球,頻頻佔據新聞版面,據說他受到2014年索契冬奧的啟發,高齡60歲才開始滑冰,但對其他一起加入的政府官員們來說,絕大部分的人本來就會滑冰,他們很樂意重回這項兒時從事的歡樂運動,普丁沒有滑冰的經驗,反而是個例外。

俄羅斯總統普丁在一場冰球比賽前熱身
Valeriy Melnikov/Sputnik

一切的開端

俄羅斯1812年畫作《Skating on the Neva》作者:Emelyan Mikhailovich Korneev
The Pushkin State Museum of Fine Arts

滑冰於彼得大帝(Peter the Great)期間開始流行,而作家普希金(Alexander Pushkin)也在他的作品中提到這項運動,而滑冰真正盛行的時期是蘇聯時期。對俄羅斯人來說,這是一項不太需要費心思的運動,只要是平地,包括足球場、網球場以及戶外開放空間,在冬季都會自動結冰,而且會維持六個月,這些臨時的滑冰場很容易維持,而且帶給大家很多樂趣。夏天運動大家會選擇足球,冬天的話就是冰上曲棍球了。

在國家經濟成就展廣場滑冰,1974年
Yuri Dolyagin/Sputnik

滑冰基本上來說很容易接觸到又不貴,即便是平衡感沒有很好的小寶寶也可以玩,簡易的雙刃綁帶式冰刀到處都買得到,1970-80年代的出生的孩子們幾乎人人都有一雙。

大眾參與

在蘇聯時期,大家不只是自學滑冰,如果只是自學的話,就會看到大家都用冰刀走路而不是滑冰,像現在世界上很多冰場看到的恐怖景象一樣。大部分的孩子們會透過鄰近社區的花滑學校(或是冰球學校),經過正確且有系統的教學學習滑冰,而且這類的學校無所不在,畢竟冰和雪是正常的氣候現象。

學校教導大家如何前進、後退、旋轉、單腳滑行、在各種速度下剎車等各種技巧,如果不喜歡花式滑冰或是冰球,也有競速滑冰學校,但是在學習一切技巧之前,大家的第一門課都是如何摔倒。在滑冰學校的第一個月,完全就是在教導大家如何摔倒而不會摔斷骨頭,相信這些技巧在冰場外也救了不少人的命。

光榮的崛起

蘇聯時代在冬季運動上贏得了許多奧運獎牌,包括競速滑冰、花式滑冰以及冰上曲棍球,另外也在1973、1979和1986年贏得冰上曲棍球世界盃的冠軍,而花式滑冰則是真正的獨占鰲頭,Irina Rodnina拿下了十次的世錦賽冠軍以及三屆奧運金牌,蘇聯連同解體後的俄羅斯,從1964年至今的冬季奧運會花式滑冰項目中,除了2010的溫哥華冬奧,無論是單人、雙人或是冰舞,一定都有金牌的進帳。

1984的Irina Rodnina;Dmitry Donskoy / Sputnik

蘇聯時期的成功並不是憑空出現,每個頂尖選手都是從各區域、縣市的層級脫穎而出,而其他業餘的選手則是知道自己的實力,將滑冰當作日常的嗜好。基層培養夠多有抱負的選手是必須的,這樣才能從中挑選出最優秀的頂尖選手。在這樣的模式下,未來若是出現任何有天份的選手,才有機會接受正規訓練並且脫穎而出。

而蘇聯體系下的運動競技風氣,造就了幾乎所有五歲小孩都會被送進滑冰學校學習,以及滑冰學校隨處可見的現象。在接觸其他科目像是小提琴、生物或是太空旅行前,必須確認這些小小孩是否具備未來奧運人的潛力,有些人儘管不是這塊料,還是會讓他們學習基本的滑冰(摔倒)技巧,讓這項運動作為休閒時的樂趣,而其他人就會繼續參與社區、學校、區域以及縣市級的比賽,從這些比賽中嶄露頭角的人們,就會前往更高層級的殿堂。

1973年莫斯科,滑冰學校中的學子Yuri Dolyagin/Sputnik

少數人的運動 多數人的娛樂

很多其他國家玩冬季運動就不是這樣了,通常會有幾個頂尖的選手,但是對於大部分的人來說幾乎都不會溜冰。舉美國為例,他們在花式滑冰的國際成績非常出色,但是國內只有3%的人會滑冰,儘管NHL也是相當成功,但是全美只有0.5%的人在玩冰上曲棍球。這其實也表示了氣候是影響大眾從事冬季運動的主要關鍵,美國只有一小部份在冬季會下雪,而根據加拿大媒體報導,32%的加拿大人都會玩一些冬季運動,加拿大的冬季和俄羅斯比較類似。

在蘇聯解體後,大眾參與運動下滑,而原先的競技運動訓練也瓦解,而普丁政府重振大眾參與冬季運動這點倒是令人讚賞。現在隨處可見公共滑冰場,而且許多是免費的,紅場前就有一個,而國家經濟成就展廣場,則是成了全歐洲最大的滑冰場。俄羅斯也有自己版本的《與名人滑冰》節目,還有許多冰上巡迴演出。

國家經濟成就展廣場冰場佔地超過2萬平方公尺,攝於2019年
Sergey Savostyanov/TASS

不過俄羅斯大眾對花式滑冰以及冰球的興趣也已經改變了,前蘇聯時代是以成就導向的系統性訓練,而現在的焦點已經不是在找尋未來的奧運選手,而是聚焦在休閒運動上。1990年代出生的孩子們已經不會全體學習正確的滑冰方式,他們會在傍晚拿著一杯酒,悠閒地走在紅場的冰面上,不甚安全的摔倒,這是他們享受的方式。

在蘇聯解體後,滑冰與冰球在業餘運動中的熱門程度已大不如前,儘管紅場冰場前休閒滑冰的人很多,但依據俄羅斯民意調查中心2018年的調查,僅有5%的俄羅斯民眾會規律從事冬季運動,包含冰球、花式滑冰以及越野滑雪,冬季運動在休閒運動中敬陪末座,輸給了游泳、越野跑步、舉重以及幾乎其他所有的運動。而在同樣多雪的加拿大,冰球在成人大眾參與運動中排名第二,僅次於高爾夫。

總統普丁2018年在夜間冰球聯盟比賽;Valery Sharifulin/TASS

普丁總統以身作則在冰球上下了很多心力,但就連他要參加奧運也太晚了,不過俄羅斯還是有許多職業選手,實力也還是很堅強,俄羅斯拿下2008、2009、2012、2014以及2018的冰上曲棍球世界盃冠軍,而2014年索契冬季奧運更是讓冬季運動熱門度大增,並且透過運動激發出大家的愛國主義,Adelina Sotnikova在索契的金牌表現,更是舉國關注。

滑冰在俄羅斯看起來達到了前所未有的熱度,但選手不再像是之前,由基層培養成千上萬的選手挑選,而是偏向西方的體系,以有系統且嚴格、昂貴的訓練為主培養選手。儘管現在大部份的民眾是手拿著一杯酒,搖搖晃晃地溜著租來的冰鞋,但國手們都還是俄羅斯的英雄,俄羅斯也還是建立在冰上的國家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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